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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谷足音

吹头发后留下的痕迹,很像Pollock的笔触,或者说,上帝的笔触。这时才懂得波洛克的妙处:他介入了对绘画行为的控制,但介入的方式并非在绘画元素中极力体现人工的精巧,而是为上帝提供了表现的舞台,上帝成了演员,而他成为幕后的赞助人。


以前读Virginia Woolf的《A Room of One’s Own》时,有人在旁边嘀咕:“这种文章其实最难写。”这样的理解同样适用于对波洛克作画哲学的评论。如何掌控自己的意志与笔触、色彩滴溅之间的平衡?细想,波洛克的画(个人意志和上帝),和我头发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形成的画(只有上帝),如此相似,不免让我怀疑波洛克是否高超到能自如控制他的意志,使之成为似有似无的幽灵。


像我这种试图坚持不去学习正统基本功、试验自己是否能写出些什么的门外汉,在试验的过程中收获的、对绘画媒介和自我意志的尿性的体验告诉我,这似乎已不是简单的技巧问题。总之,这种画其实最难画。


也正是在这个瞬间,我体会到,以往耳熟能详、寡淡无味的主张——模仿自然以使得画面“浑然天成”,竟然可以不和传统中西绘画中无聊的写实挂钩,而是在抽象表现主义这里占有新的一席之地。原来模仿自然可以不模仿自然的相、形,而是将自然招魂而出,犹如召唤笔仙,要它在纸上暴露其态:踪迹、力道、原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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